,她其实很在意。

    张正东见状,连忙跟在后头笑着安慰道:“大侄女,别生气了,我刚才还看到有人抢跑呢,不是也没跑过你么?”

    江雅依然不说话。

    “诶,要不这样吧?”张正东接着又劝,“正好今天放学早,我带你和承业去买零嘴儿,你想吃什么都行,回去我帮你藏起来,别告诉你妈。”

    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有效的办法。

    然而,江雅却说:“我不要,我又没拿第一。”

    “那不重要,反正前三名就算是赢了。”张正东搭着侄女的肩膀,微微笑道,“走,我带你去小西关杂货店。”

    东风自然是一片好心,不料这话却触了江雅较真的性子。

    姑娘当即挣了下肩膀,神情已有几分不快,说:“赢了就是赢了,什么叫算是赢了?什么她比我大,还是她抢跑了,反正我已经输了,不用你给我买零嘴儿!”

    “没事儿,这次没赢,下次就赢了,以后有的是机会,我提前给你买来当奖励。”张正东替她拽开车门,“好了好了,大侄女,一场比赛而已,也不赢天赢地的,别生气了,犯不上。”

    万万没想到,这话仿佛触及了姑娘的逆鳞。

    江雅顿时停下脚步,使起了大小姐的性子,猛一回身,竟然气哭了。

    “你烦不烦人?”她嚷着说,“我就是想拿第一,为什么非得赢天赢地的,我什么也不想赢,我就是想争第一,第一第一第一,我就是想争第一,不行么!?”

    张正东一时慌乱。

    长这么大,江雅还是头一次对东叔大发脾气。

    东风眼看着侄女长大,平日里自是百般宠溺,不然也不会托南风去买康沃斯帆布鞋,更不会特地赶来给侄女呐喊助威,但这一切都只是基于关心和疼爱。

    如同所有长辈一样,他也犯了个常见的错误:

    将孩童格外看重的事物,统统视为某种儿戏,莫不是天下长辈所共有的通病?

    说到底,东风也没太看重这场游戏般的运动会。

    张正东连忙赔罪道:“好好好,我不该说,别闹脾气了,上车吧?”

    江雅正在气头上,哪肯轻饶了东叔,当即转过身,气冲冲地朝远走去,“我烦你,不用你送我了!”

    “那你干啥去?”

    “我回家!”

    “大侄女,那个……家在这边……”

    江雅一怔,扭过脸,愈发恼羞成怒,立马蹲下来捡起个石子儿,朝东叔扔过去,说:“我不用你管!”

    张正东哪敢弃之不顾,转身锁上车门,一边快步跟上前,一边连声赔罪道:“大侄女,别闹了,快跟我回去,回家以后,你让我干啥,我就干啥,全听你的还不行?”

    江雅嫌烦,干脆伸手捂住耳朵,只管闷头往前走。

    众所周知,全天下的女人不论大小,上至六七十岁的老妪,下至七八岁的女娃,一旦生起气来,立刻健步如飞,速度赛得过马,耐力抵得过驴,夸父要有这份劲头儿,没准就追上日头了。

    好在江雅年岁小,就算卯足了劲儿,也始终甩不开东风如影随形。

    这丫头是真生气了,周遭浑然不顾,一门心思在城东地界儿到处乱窜。

    说起来,似乎也有些悲哀,江雅生在奉天,长在奉天,但因为身份的缘故,出门向来车接车送,保镖随行看管,以至于直到如今,除了小西关大街和几处公园,她还从未好好逛过奉天城,就连城内的街区划分,也是懵懵懂懂。

    走着走着,不觉间就混乱了方向,不知到底该往哪里走才能回家。

    茫茫然环顾左右,却见周围尽是些低矮、破旧的老房子,有些胡同里传来一阵阵恶臭,有些暗巷中刮来一阵阵阴风。

    江雅终究是个孩子,行至此时,心里难免渐渐发虚。

    偶尔回过头,见东叔还跟在身后,想跟他回去,却又抹不开面子,便仍旧气冲冲地往前走。

    城东地界儿,尽是些破败的老城区,少不了许多肮脏行当,张正东自然不敢放松警惕,始终紧紧地跟在江雅身后。

    然而,在行至一处极其偏僻的老胡同时,他却忽然有些迟疑,竟下意识放缓了脚步。

    “江雅,咱们走得太远了。”张正东轻声唤道,“听话,赶紧跟我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江雅应声转过头,见东叔停在原地,以为是在将她,仍旧逞强道:“不用你跟着,我自己能走回家!”

    “你再往前走,就快出城了,还回什么家?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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