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今日发什么癫,说起这样的话来了。

    “叶兄,这样的话可不好说,能进入甲等院的人,必然都是有几分才华在身上的,除非……是代考舞弊才拿得的高分,否则的话,应当不会被赶出甲等院吧?”

    叶滨闻言,挑眉道:“若不是钻了空子,一个女子如何能够考上甲等院。”

    “旁人不清楚甲等院多难进,你我难道不知吗?”

    方才的话,施雨烟还能忍,毕竟他也不算直接点明了施元夕在说,可这番话,她便没办法无视了。

    她是不喜欢施元夕,但如今施元夕并没有完全被赶出施家,那对外就还是施家人,这跟谈婚论嫁不同,真被扣上了这样的帽子,她父亲还身在礼部,日后当如何立足?

    “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施元夕作弊?”施雨烟问。

    “施小姐。”叶滨微顿,对她拱了拱手:“瞧你这话说得,你是施大人的亲生女儿,更应该清楚甲等是什么样的难度才是,若随便都能考上,施小姐怎么不去参与考?”

    “据我所知,入学考试的多门内容,女学中根本不涉及。一个无师无德的女子,平白无故地就多了一身的才学,难不成施元夕是文曲星转世,自学成才了不成?”

    施雨烟又气又怒,还欲争辩,身侧的乐书却突然道: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施雨烟:?

    她扭头,瞪向了乐书,不明白她在这个时候插什么话。

    乐书却没有退缩,这个问题她最是清楚,她们小姐也教过。

    “我们家小姐自小就博览群书,你若说是自学,那倒也没错。”

    乐书睁着一双大眼睛,一眼就看到了他腰牌上的乙,进国子监半日,她已经摸清楚了规律,腰间佩戴的腰牌,就代表着个人的名次。

    “怎么,你是因为跟着先生学,却还是考不过我们家小姐,才在这里说这么些酸话的吗?”

    叶滨一时语塞,脸色难看:“施家丫鬟都敢这般大言不惭,你就这般笃定,你家小姐的成绩没有半点弄虚作假?”

    施雨烟来不及阻止,就见乐书头一点,毫不犹豫地道:“这是当然。”

    周围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,乐书其实自己心中也没什么底气,但她相信施元夕。

    她想起施元夕当初在参加考试前,跟她说的话。

    “在大梁,女子读这些书,便算作是异类。若是无人领进门,那更会叫人怀疑。”

    彼时乐书还不服气,在她眼中,她家小姐就是全天底下最聪明的人,教她算数识字,待她亲近和睦,哪怕最艰难时,都没想过扔掉她。

    她家小姐,只是时运不济而已。

    怎么就是他人眼中的异类了?

    “所以日后但凡有人问起,你便说,我师从越州龚行龚大儒门下,是龚大儒最后的门生。”

    施元夕从越州离开时,就已经做好了打算。

    只自学不行,有些东西还需要有出处。

    乐书在越州这几年,知晓这边许多消息,从她口中,她得知了这位才学出众的大儒。

    也是巧合,这位龚先生,在她回来前一个月身患重病去世了。

    施元夕到了京城后,还让乐书在京城的寺庙里给龚行供养了香火。

    这会,乐书反应过来,便直接道:“况且,谁告诉你我家小姐无师无德了?我家小姐的老师,乃是越州大儒龚行龚先生。”

    龚行大名一出,周遭很明显安静了片刻。

    施雨烟不了解这位大儒,轻皱起眉头,就听身侧的人激动地道:“她竟是龚大儒的弟子!?”

    “龚大儒可是越州读书人心中的圣人,只是后来不知为何,将自己关在了家中,再不见任何外客……今日之前,我还以为龚大儒压根就没有门生,倒也是没想到,他收了个女弟子。”

    “这倒不算什么奇怪事,听越州来的同窗说,这位龚大儒的性情本就十分古怪。”

    乐书看着这些人说道,竟是连龚行生前最后那几年闭门不出的事也对上了。

    正因深入简出,收了女弟子的事才无人知晓。

    ……但乐书清楚,龚行其实是患了病,又不喜他人打搅,才会闭门谢客。

    叶滨没想到,他随口一问,倒是真让这丫鬟说出了些典故来。

    到底是对施元夕不了解,可这些事,魏青染也没交代他。

    他抬眸,往远处的宝盖马车看了眼。

    这一眼,就看到对方关上了车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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