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及此,夏怜摇摇头。她一定是想多了,与夏意有关的事,她不可以好奇。

  不可以。

  她已经后悔了一次,就在三天之前,在他处理那个叛徒的时候。

  那天夏怜只是碰巧路过夏意的书房,却听见里面传来声响。门并没有关,只是掩着,她能够透过门缝隐约看见书房中的人。

  她看见的不是夏意,是那个跪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。

  那个男人在颤抖。

  当时桃红并没有跟在夏怜身后。她愣在原地,不知怎么竟忘记了移动步子,定定地站在那里。

  一阵风吹来,虚掩的门一下子敞开了。

  夏怜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脏在“砰砰”地跳动,在她清楚地看见那个叛徒的惨状之前。她收回目光,可还是看见了那个人眼睛被挖、耳朵和舌头都被割掉,嘴角还在往外渗血。

  她目光一转,便落在了那个坐着的男人身上。这一切发生的瞬间,他目视着前方,于是她只能看见他的侧脸。

  那是一个极好看的侧颜。他有着高挺的鼻梁和刀锋般的薄唇,与夏文的斯文俊秀相比,眼前人的俊逸更多了几分冷傲自持。

  以及,毫无感情的凉薄。

  凉薄。

  那个叛徒依然在被折磨,没有舌头的“呜哇”惨叫声不绝于耳。别说是夏怜,就连书房中其他的几个男家丁都有些受不了,这样骇人的场面他们此生从未见过。

  可夏意却依然稳如泰山地坐着,一双冷眸中毫无波澜,就那么看着这个人浑身是血地被鞭笞,甚至还有几滴血溅在他的月白色衣衫上,触目惊心。

  他的眼底依然只有冷漠,无情和冷漠。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人,只是一坨烂肉。

  夏怜在颤抖。她难以想象,这世间怎会有人如此冷漠残忍。即使是叛徒,一刀杀了便了,可他如此折磨他,令他生不如死,就连旁观者都不忍直视。

  “朔阳。”

  就在这时,她听见他突然开口。

  低沉冰冷的声音:“送二小姐回去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侍卫朔阳走出了书房并关上房门,“二小姐,大少爷正在处理叛徒,恐怕二小姐不适合在旁。在下送您回房。”

  “不用……我自己回去……”

  夏怜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,努力迈出僵硬的双腿,转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。

  这一路,夏怜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。

  她想,她似乎是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。桃红刚刚和其他丫鬟一起外出采集回来,见夏怜的脸色有些苍白,忙上前问道:“二小姐身体不舒服?”

  “没什么。”夏怜有些勉强地扯出一丝笑容,“只是刚刚路过大哥的书房,看见他正在惩罚那个叛徒。”

  桃红叹了一口气,“也是他活该,这夏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,大少爷最痛恨的就是背叛。触了大少爷逆鳞,肯定要死得很惨。”

  夏怜垂下了眸子,只是淡淡“嗯”了一声,不再继续这个话题。

  那之后的几天,那个叛徒消失了,一丝痕迹也没有。正如桃红所说,谁也不会知道他是怎么没的,但他就是消失了,连具尸体也找不到,仿佛从未在这世上出现过。

  就连书房的血迹,也早已被处理得干干净净。

  而夏怜也没有再碰到过夏意。他本就不常在夏府中走动,而夏怜又有意避开他,所以二人便一直没有遇到对方。

  直到这一日,夏怜收到了一封信,来自遥远的清水县。

  她曾经的家乡。

  在此之前,夏府从来不会收留任何来路不明的人。但这一次,虞昭是个例外。

  因为夏意点了头。

 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。

  当时,夏盈就站在夏怜旁边,当夏文提出请求想带虞昭回府,并且夏意居然还答应了的时候,夏盈在夏怜耳边悄悄说了句话。

  她说:“确实,是个美人。”

  能令夏盈承认“是个美人”的人,整个京城里都找不出几个。而虞昭是其中之一。

  这句话在暗示夏怜,这个叫虞昭的美人,她的美貌已经达到了这般程度——不仅能令夏文为之倾心、甚至连夏意都愿意为她而破一次例。

  夏怜只是附和地轻点了下头。

  从始至终,夏怜都不曾说什么,当然她也没有那个资格和胆量去质疑夏意的决定。只是不知为何,她总是觉得这个虞昭似乎有问题。

 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……她说不上来。就是一种感觉。

  虞昭进了夏府以后,被安排做了一个跑腿丫鬟。从她被带回夏府,反应最大的人,不是夏家的四兄妹,而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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