瑜送来的消息,孙策已经三次攻城,东冶城中的闽越人欲向南而逃。
最后一日,许泽带兵穿过了山道,抵达宁德,看到了富足的银山,这些时日略有小雨,道路难行,但今日阳光很大!许泽带人到了童溪上游的山谷!
放眼望去,雨水在冲刷之后溪畔岩壁露出灰白色矿脉,泛着锡箔冷光,许多银矿嵌生于灰黑的流岩中。
眼前的整个山体都有银灰色的条纹,溪流携带着闪光的矿砂,配合今日的阳光,何等耀眼!
此刻跟随而来的将士叫了向导上前,那人抓了一把溪沙颤颤巍巍的用蹩脚汉语道:“这些,砂入坩埚,得银如黍米也!”
贾诩的脸上也是止不住笑容,走到许泽身旁来,感慨的道:“州牧,立刻请人来画矿脉图,一旦探勘得成,马上就能预算出所得,而后以奏疏呈许都天子,那时便可分利!”
“州牧所图之事,将立刻达成!”
他说完还忍不住再多看了一眼此刻的银山,表面上不过些许浅坑而已,若是大力开采,在矿脉之下还可得巨量的银锭。
这些银若是运回许都,哪怕是用来铸银钱,亦可在五铢铜钱和金饼之间,再设货殖,无论用于政事还是商贸,日后都能多设银钱监官吏,秩序便能更加井然。
这还只是银山,据军报说,在东冶港东面的滩涂,还有千亩盐田,十余座煮盐的工坊,如今的大汉,因为只有五州之地,盐场只有两地,唯徐州东海和青州北海。
而今将闽越纳入会稽,则有了第三座。
……
东冶城。
驺氏族人已经从城中出逃,留下了大量的闽越人和汉人工匠,带走了原本城中的部分精铁、金银财宝,向南方出逃。
族人逃出两千余人,又有数千皮甲兵士断后,在沿途道路上放出了大量的毒蛇为伏。
东冶城北门,有将士倒在城门各处,正在靠着坍圮的城墙休息,他们身上的不少伤痕都呈紫乌状,伤口较为瘆人。
孙策和周瑜催着军医在各处包扎解毒,方才攻城之时有几队人真乃猛士,先登而上扑入城中,差点被乱刀砍死。
好在是运气的确很好,城门恰巧也撞开,此东冶城没有翁城,孙策率军轻而易举的杀入,在人群中破开道路,砍翻了迎敌的将士,和先登的将士稳住局势。
此时孙策大步走来,心疼的看了这帮先登将士一眼,英眉紧皱,喝道:“方才军令已下,城门将破,为何还要扑入城墙!”
“谁下的命令!”
一个颇有英姿,身高臂长,修身精壮的年轻人举起了手,爽朗的笑着:“君侯,方才命令不及,我麾下兄弟已经登上去了,末将不敢背弃自家兄弟。”
“嗯,”孙策听见这个理由,方才舒缓了一口气,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,道:“公苗辛苦了,伤势如何?”
“不碍事,这毒箭伤不了性命,只是要将养一段时日了,末将家乡在山阴,知晓越人之毒。”
“好,那就好,此战你十分勇猛,待许子泓来后,定让他重赏你。”
“回到会稽,我亦会向汉廷举荐。”
此将名为贺齐,字公苗,孙策亲任的南部都尉、永宁长,一直司职山越、闽越之战,在当初攻伐山越人时也立下过汗马功劳。
只是到今日,才算是大功告成。
其实孙策答应许泽调遣,也是想完成这未竟的功绩,将山越、闽越的恩怨清算。
前几年他们依靠大山险滩设防,因孙策没有物资底蕴、兵马钱粮不足而根本无惧,乃至略有轻慢。
孙策此生最恨被人轻视。
而今借扬州巨富军资为后盾,雷霆进军扬眉吐气,如何不畅快。
说话间,原本歪斜的城门被推倒,城中的孙策军士向外相迎,在场之人翘首看去,见许泽骑血红汗血骏马,催行而入。
“伯符、公瑾。”
“许扬州,东冶已下!驺郢逃了。”
“很好!”
许泽坐在赤兔上,手拿缰绳,眼神扫过附近将士,朗声道:“诸位十六日攻下邺城,进军神速,得此功绩!本州牧会论功行赏!”
“今日破城之兵,人人得赏千钱。”
“先登者百金!百匹布!”
将士狂喜,远处街道里有些骑兵更是催马而动,矛尖挑着头盔高声欢呼。
伤兵们各处倚着大笑,孙策和周瑜的脸上亦是有光,能得许泽如此夸赞一句,倒也算不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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