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向徐绩:“奴家说的不知道对不对。”

    徐绩笑了笑:“能想到这一点你比八成的朝臣要聪明了,那些人个个貌似精明实则愚钝,满朝文武私底下议论纷纷但能想到这一点的少之又少。”

    甄鸾道:“只要草原诸部有一个不服气的,叶无坷以临时征伐这一项特权,征调那些陛下想保下的年轻人,那他们的出路直接就来了。”

    说到着她再次看向徐绩:“而关外月是文官,给他执金吾,若真有临时征伐的事发生,他也指挥不了队伍。”

    徐绩道:“你已经超过九成的朝臣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话他坐直身子。

    “胜己还是不肯回来?”

    甄鸾轻声回答:“小公爷已经有几日没消息了,下边的人连续去了几次四海堂都没见他,找了些他以前长去的地方,也没找到。”

    徐绩脸色一沉。

    良久之后他摆了摆手:“罢了,由他去吧。”

    甄鸾略微有些担心的问:“最近关于魏君庭这个名字传的有些沸沸扬扬,小公爷他......是否......”

    徐绩脸色更加阴沉下来:“我说过了,由他去吧。”

    甄鸾便不敢再多说什么。

    徐绩起身后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动了一会儿,从他脚步甄鸾就能猜到徐相其实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沉稳。

    西北那边的消息是断断续续传回来的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当时在西北的人怕是谁也说不清楚。

    就算是当时在西北的,也只有那几位身份特殊的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“他只要......不要走到那边去就好。”

    徐绩忽然自言自语了一声。

    甄鸾因为这句话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徐绩安排的许多事她都知道,但她从来都不会主动提及。

    刚才若非是担心徐胜己被牵连进某一件大事之中,她也不会问出来。

    她轻声说道:“小公爷......是有分寸的。”

    徐绩哼了一声:“他有分寸?自以为是罢了,前前后后那么多事,哪件事真做到天衣无缝了?还不是我一件一件的给他善后。”

    “他想把二皇子的事利用西域和草原的事爆出来,可从一开始就做的要多粗糙有多粗糙。”

    在书桌后边坐下来,徐绩轻轻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在草原上他直接告诉哈察钦人他是我徐绩的儿子,我就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了,只能是派人不停的去弥补,不停的给他查缺补漏。”

    “江南,如果不是我让人去混淆视听,让陛下派去的人始终都在怀疑目标是唐匹敌是夏侯琢,他和他那所谓的几个朋友,真能做到滴水不漏?”

    “西域,如果不是我安排的人除掉了方神数,以方神数在整个西北的影响,对厌吾山的影响,他们的计划怎可能顺利实施。”

    “在草原,如果不是我派人在草原诸部大肆宣扬,以他的那点人手怎可能让诸部可汗相信他是我的儿子?”

    徐绩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恨其不争,但其中还是难掩对自己儿子的欣赏和肯定。

    甄鸾劝道:“小公爷还年轻,他将来一定会如相爷一样厉害。”

    徐绩道:“他是年轻,可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。”

    他的手轻轻敲了敲桌子:“他十几岁的时候就想与我割裂难道我看不出?我只不过是由着他罢了,还对他颇为严苛,是顺势推他一把。”

    “我说过,天下间最了解陛下的人是皇后娘娘其次就是我,陛下想对罪臣之后法外开恩的事,满朝文武谁比我预料的早?”

    “我在朝堂上一直反对,他们都说我是害怕被清算,可那些毛头小子真能把我怎么样?我反对,陛下尚且怀疑我参与其中,我若再赞成,陛下会盯的更严。”

    “唯有我反对了,胜己才能真的从我身边剥离出去,他想靠他自己去立下功劳也好,想揭示二皇子的图谋也罢,这些都没关系,他毕竟是在给自己找活路。”

    徐绩说到这停顿了。

    其实还没到五十岁的人,这一刻眼神里是苍老的悲凉。

    “他信任这个朋友,信任那个兄弟,可天下间除了我这个父亲是真心帮他,谁能做到无私无欲?”

    甄鸾缓步过来,站在徐绩身后为他揉着肩膀。

    “相爷所做的这一切,小公爷早晚都会想明白,他是天纵之才,不会一直都不懂相爷的苦心。”

    徐绩摇了摇头:“他懂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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